周泽楷转身,继续洗碗。
叶修猛瞪藏了烟的橱柜,冷道:“你不是我的监护人,我也不是什么无法自理的小孩,你没有权利这么做。”
是的,周泽楷没有权利。
可是谁也不能看着一个二岁的小朋友抽烟,这两者根本就不能放在同一张画面里。
周泽楷闷头洗碗,区区两个碗,刷了一遍又一遍。
叶修走近未遭意外的身材修长的成年人,扯扯后者的裤管。“前辈不能没有烟,你也是知道的,我就抽这一根解解馋。”他说。
周泽楷还是没有回应他,把头一次干净得反光的碗放进橱柜,放掉洗碗池的水,洗手。
叶修大怒,猛捏身边大人的屁股:“还我烟!!!”
周泽楷这回有反应了,转头,看看他又看看他的手。叶修郁闷地撒手,对方不疼不痒又不羞涩的淡定表情简直是对他最彻底的羞辱。小周是铁了心要没收他的烟,太恶劣了,以现在的身体,他没有办法做出有效的反抗。
“我很喜欢你,小周,不代表能容忍你这么放肆。”他进行最后的垂死挣扎。
这么圆溜溜软乎乎的脸用来说这种霸道总裁范的话,喜剧效果真是十足啊,周泽楷在心里笑得半死。他蹲下来,想说点什么来着,但不小心内心的情绪泄漏到表面,笑了起来还笑得有点停不下。
叶修迅猛出手,两手分别抓住周泽楷的两边脸颊,阴狠地叫:“要脸!还是要烟!”
周泽楷:“哈哈哈哈!”
叶修:“……”
叶修松手,温柔地抚摸英俊的脸庞,忧郁地说:“舍不得。”
然后更加忧郁地走了。
周泽楷的笑声更加狂野。
刚才那一幕,叶修要是原来的身体,成熟男士的温柔优雅肯定抱着荷尔蒙到处乱飞得收都收不回了。可惜,只可惜。周泽楷感到有点飘飘然,任何人被可爱的小孩纸喜欢都会非常满足,尽管他有意识到自己被温油地调戏了,但就像前一句话说的。可惜,只可惜~
叶修打开电视,但对一个忧伤的烟鬼的来说,电视起不到一丁点安抚作用。他把自己的笔记本抱到沙发上,连上无线,尺寸过大的键盘鼠标被丢在一边,慢吞吞地用手指戳感应区。
已经止住笑的周泽楷走了过来,坐到他旁边。娇小的叶修因为雄伟的周泽楷这一动作差点弹起来。
叶修扭头,看了周泽楷一眼。
浓郁的悲伤结成了水,汇成了河,流进大人的心里。
真是可爱死了,周泽楷心想。
“喝奶吗?”他凑近小盆友。
小盆友:“我要报警了。”
“奶粉……”周泽楷匆匆拿来奶粉罐,摆到茶几上。
“不喝。”叶修撇嘴,“我想看你喝。”
周泽楷恍惚了一下,觉得说话的技巧太深奥了,对话再这样持续下去,刚才叶修在他心里疯涨的可爱形象就要变味了。为了你我他,周泽楷机警地没有再说话,默默地打开电视,默默地调到少儿频道。
叶修:“……”
你说现在的年轻人,怎么这样。
叶修合上笔记本,跳下沙发,面无表情对大人说:“我出去会。”
“好。”周泽楷站起来。
“一个人。”还是面无表情。
“这……”
“不要得寸进尺。”叶修鄙视道,“后生小辈。”
“……”
“我就下楼在小区里走走。”叶修放柔声音,“乖,好好看家,我很快就回。”
叶修高冷地走了出去。
周泽楷陷入今天第无数次纠结。
三分钟后。
周泽楷禁不住开始抖腿。
怎么还没回来,好焦虑。
疯狂抖腿。
不会被坏人抱走吧……
忽然有人敲门。
周泽楷箭一样冲过去一把拉开原本就只是虚掩的门,外头的人的个头吓了他一跳,接着才看到低矮处被抓着手的叶修。
“这是你的孩子吧。”高大威猛的警卫刚毅的脸部线条绷地非常紧。
“……是的……”
“怎么能让这么小的孩子一个人跑出来,还让他学会抽烟,太不上心了。这么小就抽烟,长大要变成什么样。”警卫语气严厉,“既然已经是有孩子的人,就该多注意着点,承担好自己的责任,用心抚养。”
“……”周泽楷瞪叶修。
叶修像个霜打的小茄子。
把小人领回屋,目送走警卫,周泽楷双手抱胸盘腿坐在沙发上,叶修再次趴到抱枕上,背弯成弧形,吊着两手两脚,整个人透着股悲伤再次逆流成河的气息。
周泽楷双手抱胸,盘腿坐着。
这时候,他真是不知道怎么处理,没有哄二岁小朋友的经验,眼下也不能像安抚成人那样抚慰叶修。总不能勾肩搭背说来一起打游戏打个昏天黑地不问世事,现在的叶修没有这样的操作能力。
“出去玩?”周泽楷用指头点点叶修的脸蛋。
“让我一个人静一静。”叶修说。
这就静过了一个下午。
晚饭时,叶修比比自己短地不可思议的小指,说:“就一小口。”
周泽楷摇头。
叶修的表情沉下来,眼神也沉下来。“你等着。”他用稚嫩的声音阴阴地说,“你给我等着!”威胁完,奋力扒饭,掉了一桌一地的饭粒。
晚上睡觉,叶修没有坚持和周泽楷一起睡,这让后者松了好大一口气。周泽楷看着他上床钻进被窝,道了声晚安,关灯走出去。
这一天终于就要过去,真的是太漫长了。
周泽楷握着鼠标,心不在焉地浏览网页,想着客卧里的那个小娃娃。这算奇遇吧?这就是奇遇了,竟然会有这样离奇的事,说出去绝对没有人相信,却如此真实。现在觉得太离奇是不是有点晚了,周泽楷胡乱想着自己是不是电视看多了接受度有点太高。他忍不住站起来,想再看一眼变小的熟人。
周泽楷的手碰到门把手,忽然闻到隐约的烟味。他一愣,啪一下推开门!
叶修受到了惊吓,差点把烟都给吓丢了。当然这只是夸张的说法,他怎么可能拿不稳这么重要的宝贝疙瘩。